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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長家中的甘尼許神像


GOA在印度算是一個很有名的度假勝地,不過九月是這裡的雨季,從頭到尾都在下雨,而且大雨會摧毀一切,Ivan不斷說他知道一個很棒的私房住宿地點,旅遊書上沒寫的,一種用椰子樹搭建的二層小茅屋cocohots,當我們走到時,他愣住了,因為只剩一片空地,當地人說:「大雨沖走了一切!」。沒想到雨季跟海嘯一樣可怕!不過也有好處,淡季人少,大概只有三十個外國人吧!甚至有一個沙灘只有我們,聽說十二月時會超擠,房間也會爆滿,所以這時候來也不錯!不過雨真的太多了,好冷!


此行有三女四男,母語是中文的佔大多數,兩人,剩下是俄國、瑞士、挪威、智利、墨西哥,他們都是Ray的室友,我之前借宿他們家,所以也不陌生,雖然飄雨天,我們仍騎摩托車,坐船到河的對岸,景色還沒看到多少,雨變成暴雨,而且路上都沒有燈,大夥兒冷的受不了,約10分鐘後終於找到間有屋簷的建築,好像一間久無人參拜的廟,小門緊閉,七人擠在小小的亭子裡大家身上的衣物全被雨打濕,靜下來時冷的讓人打囉嗩,首先發難的是瑞士女孩,他穿細肩帶上衣,輕輕鬆鬆當著大家面把內衣脫下,激凸,可能大夥兒看多了,只有我被嚇到,還要裝的面無表情,這是西方人給我的文化衝擊,之後男士們紛紛脫下上衣擰水,只有台灣人Ray例外,我很幸運,還沒冷到想哭,因為我帶了傘、防水外套,這真的多歸在台北一年到頭下雨的氣候,養成隨身帶傘的習慣,媽媽總是叮嚀出遊我隨身帶夾克,所以外套也少不了,我在台灣總是丟三落四,沒想到在這變成準備周全的人。

 


大雨雖然沒有停的跡象,不過外面漸漸淹水,小亭裡開始沒有我們站的空間,只好冒雨繼續趕路,地頭蛇Ivan發現,我們迷路了,機車也漸漸沒油,於是另一車男生先去探虛實,沒多久回報,不遠處有戶人家透著燈,真是太幸運了!我們就像古代俠客,騎著馬跨越千里,來到異鄉,就說一句「打擾了!可以討杯茶嗎?」闖入民家。

這個家中主位坐著頭髮花白,需要人攙扶的老奶奶,窩在椅子裡,瞇著眼看著黑白電視機裡的羅摩傳,黑白電視機,這是我第一次看到,一家之長眉間點著紅點,光著上身,胸前長著捲毛,下半身用一塊白布圍住,這是典型南印度穿著,這一家印度人把我們奉為上賓,端出印度奶茶及炸點心,在凍了許久接過一杯熱騰騰的奶茶,心中充滿了滿足,一邊還擔心著,我們一行七人這樣打擾,會不會讓他們太花錢了,印度人不富裕,他們真誠的舉動,燙貼著我的心。

這一家子超過十口,今天大家都在,因為是甘尼許節慶典期間,主人的兒子帶我們看過他家三座神壇,分別落在不同房間,解釋每尊神的意義,這跟台灣很不一樣,我們習慣把很多神放在同一神龕上,如果擠不下,還可以用畫的,貼在後頭,這裡每尊神像就像印度人的衣飾,五彩繽紛,配上紅黃藍綠像聖誕節裝飾的燈泡,比天花板的燈還亮,我那時候的語言能力無法全部瞭解他們的對話,只抓到一些關鍵句子,我們在村長的家,等等他會帶我們去看節慶,跟著祈福樂隊走到每個村人家中看看。

這一隊人馬約20人,有鼓、鑼、琴等傳統樂器,年齡從十幾歲的小孩到頭發花白的老人都有,清一色男性,他們會在節慶時候,浪行不同村落,走到哪都受歡迎,有點像是走唱藝人,也像是古時候流浪四方的戲班子,哪有酬神宴會就往哪兒走,隊伍前頭是等著祈福樂隊走進自家演奏的村民,我們隨著樂隊一起到村民家中,後頭跟著對外國人充滿好奇的印度人,再小的空間,印度人總能充分利用,讓想進來的人通通塞進來,大家席地而坐,一開始老者唸誦著祈福話語,有點像是咒文,手中邊灑出白色米粒,樂隊開始演奏。

這間房沒有白熾燈,只有一盞睡前點的5燭光小燈發出昏黃的燈光,我靜靜的盤著腿坐在地上,包圍在朦朧的燈下,看著,這群樂隊的樂器奏出我沒想像過的旋律,鼓手拍鼓面的同時以拇指按壓鼓面,讓聲音有種迴盪綿密的效果,祭司面前的香很濃很甜,大概就像印度的奶茶一樣膩,樂手專心演奏配合嘴裡吟頌,唯一瞧著我們外國人的是一群小孩,香燻著整間客廳,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,現在是21世紀嗎?這群人生活的方式恐怕50年來都沒有變化,就連跨時代發明的電燈,也對他們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,這燈的亮度燭火便能取代,屋主跟著老者祈禱,雖然無法瞧清楚他們的表情,我可以感覺到平安喜樂在這個沒有電視、沒有日光燈的家中,越簡單的東西越能流傳,通常讓你懷念的是簡單的幸福。

倏地,身後一道強光一閃,我剎時間睜不開眼,待眼中黑影漸散,才想起是同行的友人拿出相機,對面的小朋友似乎沒有這種經歷,拉著他爸爸的袖子手中比像我們,有點驚慌的說話,在他還沒得到答案前,又是幾道閃光,還有SONY專屬的防紅眼閃光,多閃了好幾下,我感覺有點丟臉,文明的野蠻,幸好,再也沒有閃光燈亂閃了,台灣近來大吹旅遊風,有些很紅的旅遊節目主持人採訪的方式有點不尊重當地人,進屋子亂抓亂照,什麼東西都拿起來玩弄一番,雖然屋主不一定會在意,不過從主持人的舉動我可以感到粗魯,真的要說到尊重的大概就是吃吧!過了一會,我拿出相機,對面的小男孩,帶點惶恐的立刻用雙手把眼睛蒙住,真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,我又是抱歉又是好笑,等他將手放下,疑惑的看著我,我搖搖手微微笑,關閉閃光燈照了幾張幾乎看不清楚的相片,也將難忘的經歷印在腦中。

我們騎上正確的路,卻也擔心汽油問題,以也怕趕不上最後一般回去的船,騎到山丘的一半,果然熄火了,我們在漆黑的山路等其他車帶回汽油,我很懷疑要騎上多久才找的到,因為從我們騎上這條路以來,沒有其他人經過,又過了十分鐘,突然一陣光慢慢移動,大家都很興奮,是一位爺爺騎腳踏車,過了20分鐘,他們真的找回600㏄的汽油,真是好險!在等待的時候,我沒有特別慌,因為這裡總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會發生,慢慢等就會不一樣。

在最後一般回程的船上,雨停了,風吹散了雲,露出星光,大家都還在想剛剛的畫面,沒有人說話,大雨帶我體驗印度的一面,在印度每刻都有驚喜,只要抱著隨遇而安跟體驗的心情,印度時時刻刻都讓人驚訝,我把外套借給其他兩個女生,感念他們在我第一次生病又犯鄉愁的時候照顧我,拿出隨身帶的佛經,再次感謝觀世音菩薩讓我下了正確的決定來印度。

 樂隊 拿了友人以閃光燈照的相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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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en5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