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L車廂外掛奶茶壺


印度火車艙等種類
找不到資料的GL
篇保證其他人不曾有的經歷,坐過印度火車的人看完這篇可能不太相信Even的經驗,同時想,會不會寫的太誇張點,騙人沒去過印度嗎?印度火車艙等分八種1AC 2AC3ACSL(sleeper class) General class,以上是過夜車。CCEC、無冷氣硬座椅(我不知道叫什麼?),以上屬於短程。一般旅遊書建議3AC,背包客也可以坐sleeper class,但對於General class我完全查不到資料,旅遊書沒提、火車站沒說、也完全沒聽過有誰坐General class去旅遊(而且是過節前夕夜車),就其他背包客也不知。我強烈不建議一般人嘗試,如果你只想體驗一小時還可以,一晚就免了。

 


 



每個人都會輕功
車一進站飛身而上
找對正確的月台對於沒有事先劃位的我們也是門學問,這一切在印度好人的幫助下,變的很簡單,當火車駛入車站的時候,尚未停,靠近的人都飛身而上,前仆後繼,在我還在欣賞於這些人身手矯健+不怕死演出時,Tarq推著我說”GO! GO!”曾在過年時去夜市就知道,這時候移動完全不是自己走出來,是隨著人推上去的,不過在這裡上火車還多了許多分粗暴的肢體碰觸,隨著人群游進車廂,一片漆黑,我跟Tarq在一起,卻跟另外兩人失散了,在手忙腳亂之餘,我竟然一直往前走,直到下車,搞了半天我還是在狀況外,以為我們有位子,Tarq給我一個奇怪的表情就拉著我再往回頭衝,看到他們同行的兩名友人極不雅的坐姿把腳放在椅子上佔位子,而印度人似乎因為他們是白人不敢擠過來。

 

丟小孩佔位子

一定有人想,怎麼不用背包佔位子要用腳呢?印度General Class是像長板凳的木頭椅,兩兩相對(可想長餐桌的坐法),透過窗戶的光我看見,沒辦法擠上車的人從窗戶的欄杆丟東西佔位子,其中以丟小孩最奇特,不要以為把東西放在椅子上就可確保座位,倒不是其他人會把你的東西揮開或對你的東西視若無睹,而是後續的人會充分佔用沒有放東西的空間,簡單來說,如果你放了包包佔位子,可能最後有的空間就是你放的包包大小,對瘦小的印度人來說,似乎一個背包大小就能塞一個人。

 

行李架也躺著人 小孩躺在椅子下

在等待火車開的時間,我發現越坐越擠,從牆上的號碼得知這張長板凳是設計給3個人,可是現在這排椅子上坐了八個人還不包括躺在椅子下的小孩!。整個車廂所有你能想的到的地方都擠滿了人跟行李走道上、椅子下、放行李的架、腳跟腳的空隙!這個放行李的架子比台灣火車放行李的架子還靠近天花板,而且很高又沒有可以踏上去的地方(印度的火車有上中下三層,所以很高),當那麼多人躺在架子上實在讓我擔心;從國中就必須坐火車到台北唸書,每次在擠火車的時候,都會把目光放在放行李的架子上,心想:「如果能躺在上面就好了」、「這些頭頂到天花板的空間如果可以坐人就好了」,沒想到在遙遠的印度,真的有群人善用空間到這個地步,我想日本人要學學,譬如設計個踏板讓人可以在空中的架子之類的。印度人以一種最節省空間的方法坐在地上,讓更多人擠進來,至於小朋友就睡在腳跟腳之間的空隙,這裡的擠跟台灣、東京電車的擠不是同的,東京電車擠是人擠人,這裡的擠是地上坐滿人,所以站著基本上沒那麼壓迫(前提是要找到地方落腳),不過這班夜車要開12個小時才會到Hospet(只是中途小站),從這些人的行李看的出來,他們最少要坐8個小時,站八小時好像有點難。

 

擁擠的空間

當火車開了之後,我們以一種極為端正的姿勢坐著,就像是NBA球星坐在國小座椅,而且這些座椅不巧又全部緊密的排在一起,如果我的背不直直的貼著牆成90度,讓腰跟座椅有空隙,我的腳就會跟前面的人纏在一起,雖然我以標準坐姿坐著,膝蓋還是跟對面的人微微摩擦,摩肩擦踵這句成語是真的。

 

窮人乞丐才搭的General class

這節車廂的氣氛很怪,從踏入起就覺得有點怪,也說不清哪兒,先說說味道好了,令人作嘔,有臭到發酸的汗味,久沒洗澡洗頭的味道、還有淡淡尿臊味,想必是小朋友留的,各種行李發出的味道像是雞,還有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印度咖哩味,聽Maya說,只有乞丐、買不起車票的人會坐這節車廂,這裡不會有人查票(比較少),我想TCticket check)也不想擠進來吧!

 

採到賤民  他不怒不吭聲

火車開了一陣子之後,就要思考上廁所的問題,廁所每節車廂都有,分佈在入口處,在車廂中間的我必須先穿越人群才能抵達,每踏一步之前都必須看清落腳處,否則就踩到人手或腳或頭髮,尤其是睡在椅子下只露出四肢或頭髮的小朋友。當和這些人眼睛對望的時候,又是標準印度人神情,盯著你不說話,連眼也不眨一下,不知他心裡是不是想著要把你怎樣的表情,不過這一車的人給我的感覺有點怪,多了一分無奈跟滄桑,好不容易捱到廁所門口,有個人倚著門睡覺,當我把門打開的時候,他整個人跌進廁所裡,背沾了屎尿(印度廁所地板大部分是濕的),他一聲不吭,連個憤怒的眼神也沒有, 只是坐起後換個姿勢繼續睡,如廁後返回座位又是個工程,慢慢走回去的路上,有一腳感覺採下去跟一般地板不太相同,軟軟的,低頭一看,我踩在一個長髮糾結的人的手上,這人的眼神無憤怒更不生氣,只是有點祈求,希望我趕緊把在他手上的腳移開,在連聲抱歉中我移開腳,他也沒有檢查他手的傷勢,就是繼續擱在哪,好像剛剛的事沒發生,連哼一聲或詛咒的話也沒有。

 

印度教宿命觀 沒有希望的一輩子

坐定在位子上想著Maya的話跟剛剛的畫面跟在台灣看到關於印度的報導,這些印度人安於接受現狀,似乎被欺負是正常,因為印度人習慣了!在一個貧富不均的社會應該有很多搶劫、竊盜綁架等社會案件,在這裡十多天,關於這類社會新聞不曾見過,順著眼光仔細盯著對面的少婦,約莫20來歲,說不定更年輕,女兒躺在腳邊,可能是一直被盯習慣了,這次我眼也不眨的望回去,捕捉面無表情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跟不自在。從她眼中我突然瞭解為什麼我一直覺得這車的人很怪,因為大家都死氣沈沈沒有活力(或是希望),這麼多人就要回家過年了,應該會鬧烘烘的,怎麼沒有什麼興奮的交談呢(這絕對不是火車上大家都習慣安靜)?因為這群人都是社會底層的賤民,甚至跟他們在同一條河流喝水、看到他們都是髒的,想起剛被我踩到的人,從反應看來,我受到的驚嚇比他還多,而他可能~~習慣了。佛陀當初想要改良印度教的一點就是宿命論,對印度教徒來說這輩子的一切是命定,無法靠自身在這輩子改變,所以只能把希望寄託於來世,所以真的逆來順受(這根佛教的逆來順受情形又不同)處在沒有希望的一輩子這就是我眼前這群人的寫照!!

 

姊姊交代不能在廁所讀佛號,這是對佛/佛法不尊重,可是所處的空間,感覺比廁所還髒亂臭噁,就算真的在廁所,也有很多微生物受輪迴之苦,當年悉達多看到的印度窮人,一定比現在的更慘更瘦更臭更痛苦,我無法讓這些人相信今生可以改變,更不可能火車扛起來展現神通讓他們更改信仰1,能做的就是「迴向」,這一刻起,向來視唸經為畏途的我,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小經書,讀了四十二章經、金剛經、妙法蓮花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註2,觀世音菩薩聞聲救苦,這一刻他一定灑下甘露化為我的淚水,替這些「光之子」3分擔業報。

 

清晨5點,陽光照入窗內,我喝下到印度12天後第一杯由小販遞過來的印度奶茶,跟著這群光之子,融入印度。

 

補記:這趟旅行還有很多奇妙的第一次,譬如說學玩數獨、口水流在隔壁印度人身上他也不敢躲。整個過程沒把相機取出,深怕照一張像就像投下顆炸彈引起騷動。最後火車誤點5小時。

 

1:佛陀曾經一把抓起白象,現神通

2:讀這些經將來也影響許多行為,始料未及

3:為了破除「不可碰觸的階級」迷思,甘地稱他們為「光之子」

註:我家每個人的信仰都不同,以後再介紹,至於為何我有帶經書,請見01萌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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